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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院开展“老教授话协和”系列讲座
时间:2013.11.26 点击数: 字体: 发布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佚名

       编者按:学科建设始终是医院的中心工作,也是2013年度三项重点工作之一。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开展以来,院领导带队进行了全院大规模的学科建设调研。调研过程中,许多同志对如何搞好学科建设提出了意见建议,老专家们更是用心用情、直言不讳、献言献策。百年协和给我们后辈留下最可宝贵的还是协和精神,这是协和之魂。面对激烈的竞争,我们唯有在传承中发展,在创新中超越,才能守住家底,使协和始终领跑在医学前沿。

       11月18日起,医院组织推出精品专栏“老教授话协和”,将陆续有十余名老专家在院周会上讲述他们亲历的协和故事及他们对协和精神的理解体悟。今日院报首刊沈悌教授的《我心中的协和》,以飨读者。

我心中的“协和”

1942年,林巧稚大夫将我接到人世间,似乎听到她告诉我:你要成为协和人。70年后这个愿望实现了,我现在可以说我是协和人。在我心中,协和是医学的最高学府,是中国最好的医院。下面,我结合自己在协和读书、从医五十四年所见所闻所感,谈谈对协和人治学、从医、精神风范的感受、体会。

 

     学府要讲究“治学”,“协和”的治学推崇“严谨”和“勤奋”

图书馆惊遇谢少文

谢少文教授是中国微生物学的权威,也是免疫学奠基人。他在协和从做实习大夫做起,一直做到主治医师(讲师),三十多岁又转而研究微生物学,并取得卓越成就。二十世纪30年代,他在世界上首先采用鸡胚培养出立克次氏体。文革期间,他被贴上反动学术权威的标签,罚去打扫厕所,开始的时候管得较松,下班后是允许回家的。一天晚上我去老图书馆看书,突然在一个小房间里看到了正襟危坐阅读期刊的谢老,我大吃一惊。谢老白天受尽了精神和肉体上的折磨,晚上还要利用仅有的一点休息时间阅读文献,这是多么难得的勤奋治学的精神啊!

张乃峥不耻下问

张乃峥教授是中国风湿免疫学的奠基人。他当时和我住在同一个宿舍大院,上下班同坐班车,但交流并不多。一次在班车上,他突然问我:“沈悌啊,什么叫MDS?” MDS中文名称叫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这个概念当时除了血液科的医生外其他科医生都不太知道。张老就让我坐在他旁边讲给他听。大家都知道张老听力不好,我就得大声地讲,结果全车人都听见了。大家一路上都没说话,相当于听我上了一堂课。这么高年资的教授不仅参加科室查房和内科大查房,还要抓住各种零碎时间来学习,令我非常敬佩。

胡正详痛批金XX

讲到学术上的严谨,不得不提病理科胡正详教授。他是协和病理科首任主任,毕业于哈佛大学医学院,1924年就来到协和。在一次临床病理讨论会上,一个贫血、脉压增大、心脏扩大的病人,尸检显示为心肌肥厚。讨论时大家都说可能是风湿性心脏病?心肌病?等等,一位姓金的大夫发言说:“你们说的都不对,这个病人是脚气性心脏病(Vit  B1缺乏所致)。”  他分析得头头是道,滔滔不绝地说了很久。教授听完后严厉地说:“金大夫,你真能个儿啊!这么疑难的病例你都知道啊!你是事先看了尸检结果了吧!”几句话说的他面红耳赤。教授讲:“这不是协和的作风,病理科不欢迎这样的临床医生参加CPC。协和不能容忍这样的人,在学术上要是弄虚作假,你只有走的份!”

张之南审稿不遗巨细

张之南教授是协和有名的才子,写作很快。所有稿件他都一而再、再而三的修改,不仅是一个名词或一个句子,就连一个标点符号都要改,所以他改过的稿子往往是一个“大花脸”。记得张之南大夫跟我讲过这样一件事情:内科一位年轻大夫拿了一篇英文文章找他改,他的99岁老父亲看见了说“我来给你改”。张大夫的父亲曾是协和的英文秘书,英文特别好,于是这篇文章也被改成了“大花脸”。张之南大夫说,“这种精神影响了我,一直到现在,不管是不是稿子,我都喜欢改”。

这就是传承。试问现在的教授能不能做到这样?有没有对文章负责?对读者负责?

 

医院要论行医之道,协和的行医传统是注重临床、无私敬业

张孝骞的“小本本”

张孝骞大夫的小本本上记录着他看过的疑难病例的具体资料,他常常拿着小本本到病案室核对。这样长年累月坚持不懈的积累,使他在几十年的浩瀚医海的跋涉中总结出他的至理名言: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李邦琦“应召”会诊随请随到

我刚开始做主治医师管病房的时候,一次有个病人发烧,抗菌素无效,没办法了我就拿着病历去请感染科主任李邦琦教授指点,他就拿着书给我讲。当我离开时,李大夫说:“走,去看看病人”。不管是谁找你会诊,只要是临床问题,

一定要先看病人,这就是协和传统,这点恐怕现在很多的主医师都做不到,也许是因为忙,但我觉得这个习惯应该坚持,不仅是在院内,还是在院外。现在很多医院会诊不看病人,我觉得不对,会诊一定要先看病人,而且要随叫随到。

王爱霞带总住院医师亲赴急诊

我做总住院医师的当年,内科副主任要每天早上在老楼7楼3参加交班,当时是王爱霞大夫带我们,共有4人。交完班后,王爱霞大夫每次都会带着总住院医下四层楼到当时在地下一层的急诊室,该看的看,该指点的指点,几句话就能解决大问题,亲力亲为,重视临床。

2003协和内科大战SARS

前面讲的都是前辈的故事,其实我们现在还是坚持了很多好的传统。2003年SARS期间,全院同志都作了很多贡献。就拿内科人力资源处还介绍了往年招聘情况和招聘安排。毕业生就具体招聘细节及未来职业发展等进行提问。张福泉处长及胡冰水副处长均予以详细解答,并建议大家综合考虑自身就业意向和综合条件积极应聘我院各科室。来说,当时的副主任兼总支书记李太生大夫,频繁奔走于卫生部、医科院和院内的会诊,接触了很多病人,毫无怨言。宋书梅总护士长亲自带队到北京市指定的SARS医院--整形外科医院,与一群年轻的护士日夜战斗。MICU主任杜斌大夫冲锋在危重症SARS患者救治第一线,陪同WHO官员游走于北京大街小巷,对我国的SARS救治政策作了很好的宣传。周宝桐大夫由于工作在SARS病房而“负伤”,是我院第一个“中枪”的医生。刘晓红是内科当时六个主任、副主任中唯一一名女性,在急诊负责非SARS的急诊病人。不仅白天不能和外界走动,晚上也只能睡在15楼4。她在国家、工作需要的时候能站出来,这就是敬业。

留永健追击“寄生虫”

一位病人反复发烧、咳血,肺部阴影,曾到四川吃过虾蟹,当地医院都认为他有肺吸虫,可就是找不到证据。病人在外院辗转了14个月后,于2010年到了我院呼吸科。留永健大夫发现CT显示有“隧道征”,认为就是寄生虫的表现,但找不到虫卵,无法确诊。他就把病人的痰液收集起来带到实验室自已亲自在显微镜下看。结果只用了15分钟,就找到了肺吸虫虫卵。我想说的是,协和医院就要干这样的事情,别人诊断不出来的,我们能诊断出来;别人治不好的,我们能治好。这是“协和”能在中国乃至世界立足的根本。

24小时马不停蹄的内科总住院医师

总住院医师制是协和的传统,这个职位非常辛苦,24小时马不停蹄,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姚方大夫在当内科总住院医时写了一篇日记,记录了她的一天。8点交班,8:40交班完毕,接着开始巡视9个病房将近300个病人。一天中两个急性心梗、一个呼吸衰竭、一个肺动脉高压,还有一个重度妊高症,都是急症。除此之外,还要完成若干个会诊,晚上6点后还要负责全院内科的情况,从早上一直干到半夜。如果将她的日记拿给对医生有误解的人看的话,他们会知道当医生是多么辛苦的职业,就不会有那么多对立情绪,甚至仇恨。

 

传承优良传统,追求卓尔不群

协和九十二年的历史为后世留下了很多珍宝的财富。“协和三宝”注重精神的传承,住院医师培训经验推广到了全国,总住院医师制培养出了一代精英,病房主治医师负责制奠定了工作的基石,专科查房和内科大查房成为了临床与学术交流的纽带。这些历史沉淀的宝藏,应该世世代代被传承下去。

协和人应当有协和人的风度和风范。当年我们在做医学生的时候,一次问路巧遇林巧稚,林大夫在给我们指完路后说:“这些孩子,连自己的家都不认识了。”她把大家都当成自己的孩子,这就是协和人。

协和伴随了我一生,“协和”于大家而言意味着什么?是梦想,还是传说,是学府,还是职场?是来镀金,还是做跳板?这些都不错,但协和留给我最重要的,还是一种精神。作为医生,要奉献,要求精;作为协和的医生,更要自强自立,卓而不群。愿各位能感受和珍惜协和精神与氛围,展示才智,实现抱负,也不忘回馈“协和”!

                                                        (郭晶根据录音整理)